形意名人榜 李東園記(三)
人身難得,正法難求,明師難逢,中土難生。
俗諺有云:
「師尋徒三年,徒尋師三年。」
佛道又云:
「人身難得,正法難求,明師難逢,中土難生。此為修道四難。」
有緣遇見,不一定求得到。
尊師重道,只是求道的第一步。
千金萬金真能買到「真言」嗎?
這只是較世俗的說法。
與其這樣說,不如說是「誠心正意」!
有了「真言」,又如何?
只能說是有因緣吧!
然而修道成道,仍不離資質與苦修。
(1977年,空中雜誌訪問東園公的照片,當時東園公已七十七歲了。)
東園公曾對李孟雄老師說:
「修道這玩意兒,是既要『聰明』又要『笨』。」
「聰明」是要清楚明白師父所傳的功法、次第,
而「笨」就是苦修,傻傻呆呆地一直練下去,
直到深層體會出師父所要表達的東西。
即便只是枯燥乏味的一招,
也要練出味來,練出覺來,練出極樂來。
(李孟雄老師初中時期在鶯歌老家門前練劍,當時的馬路還是碎石路,而李老師是打赤脚練功。)
我們可以確定的是:
東園公必是受過種種觀察與考驗,
才成為李存義祖師爺心目中那既『聰明』又『笨』的人選,
否則怎會閉門多年之後,又破例收了東園公為嫡傳。
劣者曾經問過李孟雄老師,
東園公能精通那麼多東西,
是否他天生資質非凡,能一目十行,過目不忘?
李孟雄老師卻說:
我雖然不知道我老爸能否一目十行,但我確定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。
他的資質奇高,一半是天生的,另一半是練了形意內功的關係。
因為形意拳是智慧之拳,能開發智慧與潛能。
但我老爸總是說,他是一分的聰明,九十九分的努力。
從他有記憶以來,每天不會睡超過四小時,
偶爾傷風時才會多睡一會兒。
其餘的時間都充分利用。
李存義祖師爺雖然極疼愛 東園公,
但入室後的第一堂課,就是站三才樁,
而且是一隻腳要站一個時辰(兩小時)。
這三才樁不是五五、六四、三七,而是標準三才式。
當然了,
這並非一開始便能達到標準式,而是慢慢修正。
東園公就在李存義祖師爺面前站三才,
而李存義時而打坐,時而抽煙,時而翫鳥,時而調整東園公的勢子。
當時誰也想不到五十年後在台灣,
東園公時而看書,時而翫古,時而拉胡琴吊嗓唱著文昭關、戰樊城、、。冷不防看著旁邊站三才樁的小孟子(五歲的李孟雄老師),喊著:
再蹲下去點,勁再催大點、掌再撐開點、、、
直到練出天崩地裂唯我不動之氣勢。
尊師重道的作用就在此發揮了,
如果不是極為尊敬師父與拳藝,一定會心生嗔念地想著:
「老子千金萬金地供養你,你還這樣折磨我、、」
「到底好了沒啊!還要蹲多低?還要蹲多久?$@&^*$%*」
諸如此類的嗔念。
聖云:
「一念嗔心起,百萬障門開。」
又云:
「嗔是心中火,能燒功德林。」
由於 東園公的誠心正意、尊師重道起了作用,
執此善念,便是:
「一念誠心起,先天法門開。」
「誠是意中池,能涵功德林。」
果真如此,
東園公曾經過演武廳時,不經意往兵器架上的刀劍瞟了一眼,
即被李存義祖師爺以煙桿兒重重地敲了一腦袋瓜子,
並斥以「入門未滿三年而妄想兵器」,
罰三才再一時辰(等於每隻腳四小時的意思)。
東園公不但不生嗔,
反而認定是自己對形意不夠尊重,甘願受罰誠心悔過。
在李存義祖師爺心中,則是出自於對愛徒的真心。
形意之所重者在於心意上用功夫,
初練之時,必將心意放在肉身之上。
若一開始便將心意放在刀劍上,則必然對爾後的修行產生障礙。
舉凡一般人喜歡練兵器,但絕大多數的人都被兵器所練。
不但在兵器修練上侷限了,也會影響肉身上的功體完整性。
頂多只把兵器動作練熟練快而已。
只有少數人,功體穩固後再練兵器,才能有進展。
李存義之嚴格在於連心都不能絲毫動念,
而每當東園公憶起此事,都非常感念他的老師對他是如此用心。
用心到連他的意念都照顧得很好。
師尋徒三十年,徒尋師只三年。
(前兩年跟黑棍張學,後一年學尊敬李存義祖師爺及其拳藝。)
能在李存義總結一生修煉、授徒最菁華的時刻得此道緣,
東園公不愧是「有緣人」。
當然了,
師父肯傾囊相授,徒弟能虛心受教、刻苦精進,才是成道關鍵。
人身難得今已得
正法難求今已求
明師難逢今已逢
中土難生今已生
此身不向今生渡,
該向何時渡此身?
以前形意門收徒非常嚴格,需身家調查。
而且入門時,必須三師同在。
本師、引薦師、見證師
後記:
形意名人榜 李東園記
這文章是2006年所寫的,如今再整理一下,發在平台上。時間已過一十三年多,為免讀者時間錯亂,我修正了時間表示法,及篇幅段落。